我要做一个像你这样的泡茶人

许玉莲

20120408发表于马来西亚《光明日报》每周“茶潮”专栏

红萤和黑童各邀十友来喝茶，喝八十年代的普洱、六堡及水仙，请碧姬掌席，碧姬到了现场，看见茶席摆在一个活动站牌前，再看清楚，是去年的一个活动，碧姬说要把茶席移过来窗户这边。黑童说已经弄得好好的，为什么要移呢。碧姬说活动站牌已过时，不适合做此次背景，会产生干扰。茶席移动后，煮水壶的距离也随着移动，电线也就不够长了，黑童说电线拉不过去左手边，碧姬说放在右手边也行。红萤把备好的青瓷壶、茶杯、茶海取出，碧姬选了两支瓷壶，六个茶海，二十三只茶杯。红萤说需要泡三种茶。碧姬说瓷壶各一支用来泡普洱和水仙，冲泡六堡用我从家里带来的砂壶。

碧姬拿出一块棉布铺桌面，规范出一个席位，开始把应用茶具、茶叶一一摆放设置齐备，做好了，默默看着茶席一会儿，满意了，碧姬露出笑容，望望红萤。红萤煮水。碧姬看看在座的客人，他们以茶席为中心，围成一个半圆形状而坐，大部分已经准备好了，舒服地坐着神情安宁。其余甲手掌上放着一支手提电话，手指不停在按来按去。乙与丙在聊天。丁低着头双手在手提袋内翻抄物件。卯这时进场入座,拉开椅子发出响声，部分客人转过头看他。碧姬双手轻轻垂放，安静站在茶席前，过了一会儿，客人都专注的望向茶席与碧姬，碧姬环视各位客人，与他们微笑示意，然后才开始泡茶。

整个茶席以及流程的安排由碧姬掌控，红萤在旁只帮忙做两件事：一是将热水预先煮备，碧姬示意要的时候，红萤就为她加入茶席上的煮水壶。二是分茶与奉茶。当碧姬把茶泡好后，会将一壶茶分别倒进两个茶海，就与红萤各自持一茶海，将茶倒入茶杯，茶杯已经预先置放奉茶盘上，每盘有十一只杯，茶分好了，放下茶海，碧姬与红萤就各自捧起奉茶盘，给客人奉茶。碧姬往左手边奉，顺序从左至右到第十一位客人，红萤从右手边奉，顺序从右至左到第十位客人，最后一杯留给自己。

碧姬分茶完毕转回茶席，拿起茶海为自己倒一杯茶，一口一口咀嚼吞咽，末了嘴角带满足的笑容。然后碧姬检查一下水温，打开壶盖，审视一下茶叶，继续冲泡第二道，第二道茶好了，倒进茶海，碧姬看看茶汤，眼睛一亮，神情愉快，把茶海置放于奉茶盘，与红萤随即捧出为客人添茶。客人手上各自拿着一只茶杯，是刚刚第一道茶奉上的，他们必须从头到尾照料好自己手上的这只杯子，直至茶会结束交还茶席。

如是者喝3个茶，每个茶喝3道，每道冲泡2次平均倒入2茶海，每茶海约12杯茶。每位客人可喝到9杯茶，席间不换杯。碧姬于2个小时内要换茶叶换壶2次，冲泡18次，奉茶9次，喝茶9次，看茶识茶赏茶说茶无数次。

茶会过后，红萤说碧姬，我一直在你的右手边看着你泡茶，看得非常清楚，你很稳定的向着大家，你每次把茶倒出来后，就会很得意的看着它们好一会儿才开始分茶，拿着茶杯一口一口品茶时，你的嘴角笑眯眯的，很满意自己的茶泡得那么美，投入的情感很感染我。我要像你这样泡茶，我要做一个像你这样的泡茶人。

  (1903)